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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征兵期限已到,徐恭大马金刀的坐在八角镇亭舍。
等着收人,或者收钱。
其实他是无所谓的,因为陶家昨天已经把酒铺的一成干股,八十亩良田,还有答应好的若干首饰清单送到他面前来了。
虽然这跟他要求的,打了个折扣,但总的来说,他还是满意的。
反正他也是狮子大开口,没指望陶家全给,所以即使少了点,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还能看到陶宗名那老狗交出东西时,一脸肉痛的表情。
还能当着他面,把他儿子带回房去,就在他们家,弄得他叫得那样yin贱。
只要一想想陶家人的心情,徐恭就更满意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也不喜欢做什么好事。
哪怕是看着自己的手下,因为没人来拿银子赎兵役,捞不到什么油水,而明显带着不满之色,徐恭都没想着要分点好处给他们。
在他看来,官大一级,就必须压死人。
做自己的手下,就跟自己的奴仆一样,完全没必要客气。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怕,才能让他们老实听话。
否则,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的从刀山尸海里爬到这个位置上。
原本,士兵们就没指望他能分点好处出来。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陶家发了横财。
可要是连百姓的油水也刮不到,他们辛辛苦苦的跑这一趟,又是为什么?
可这,真不能怪大家。
要是往年,总还有一些家境宽裕些的,会拿钱赎兵役。
可今年,一个都没有。
不是没有人家拿得出这个钱,而是这个钱一旦拿出来,实在太伤筋动骨了。
所以乡亲们宁可忍着疼,含着泪,紧紧抓着亲人的手,却还是把他们送到了亭舍来。
因为人太多,亭舍是站不下的。
都是进来报上名,然后就回到亭舍外,抓紧时间,跟亲人最后的团聚。
没有人大声号哭,就是再柔弱的妇人,此时哪怕早已红了眼圈,也坚强的挤出一抹微笑。
或是给丈夫整整衣角,或是给儿子塞几个带着体温的私房钱。
那可能是她们戴了半辈子的耳环,也可能是出嫁时才得的唯一一只银镯。
随便丢哪个富贵人家面前,他们连眼角都不会瞟一眼。
可对于穷人来说,这点子东西可能在要紧的时候,换一只馒头,或是一碗汤药,这就是活命的保证。
董大伯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头是感慨万千。
要是往年,他们村现在肯定也是这样的场景。
啊不,应该比他们更糟。
因为今年他们村接的是二十五个名额,那几乎是要毁了全村的灾难啊。
可是今天,他们仙人村的老人不必哭泣,孩子不必悲伤,妇人们也不必把身上那点子唯一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这一切,全因有她。
望着身边那个女子年轻美丽却端肃的脸,董大伯觉得信心百倍。
他甚至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象个年轻人一样,昂起了头。
得得得,欢快的马蹄声,打断了亭舍外给亲人送行的百姓的忧伤。
大家自动分开了一条道,看着三辆崭新的带篷马车,鱼贯而入。
北田村的村长,魏正英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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