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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宗名正焦头烂额的想着,他那脸色不好的老娘找上门来了,还带着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孙子。
陶宗名闻着那一股子香得快要熏死人的香气,只觉头更疼了,心里有气,抬手就把桌上的砚台扔了过去,“如今也不看看家里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打扮!”
陶世荣到底年轻,一个闪身就躲了开来,可陶老夫人动作慢,那砚台没砸中她,却扫中老太太的裙摆,半砚台的墨汁泼上去,顿时污了一片。
陶宗名没想到误中老娘,又生气儿子躲了打,又有些张口结舌。
只见陶老夫人那脸,瞬间比墨汁更黑,“你这是在怪我,惹来郑家之事?”
陶宗名忙解释道,“怎么会?我这原本是要打世荣的……”
“算了,你不必解释,这些废话现在说了也没用。”
陶老夫人径直坐下,沉着脸道,“我带世荣来,是想跟你说,那姓郑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他当亭长了。
赶紧拿钱,让世荣去捐了来做。”
陶宗名再看儿子一眼,这主意不可能是老太太的,“那徐恭收了钱,不是答应在帮忙么,怎么又要花钱?”
陶世荣说得理直气壮,“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咱家这样情形,就是做再多的善事只怕别人也不信。
既如此,倒不如改个行事规矩,咱们就做这八角镇的一霸。
听说,叶家丫头已经从潞州回来了,那徐恭既让她全身而退,必然拿她没法子。
指望他帮咱家谋到亭长一职,我看有些玄。
倒不如我拿着钱,去军里走一趟,干脆把这个位置买下来,回头咱们才好行事。”
陶老夫人点头道,“我觉得世荣这回说得挺有道理,咱家这些年就是太好说话了,做起事来反而处处受制。
如果当年一早把那丫头打死,哪惹得出这许多是非?眼下还只是走了几个伙计,要是再不拿出些什么镇着那帮穷鬼,等到明年春耕收杂货的时节,万一那些穷鬼也闹起来,才叫打饥荒呢!”
陶宗名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狠了狠心,“好,那就再多出这一份钱了。
不过,”
他望着长子道,“横竖是花钱去捐,既撕破了脸,那你做还不如我做!”
看着他那一瞬间的目光凌厉,陶世荣心中一冷。
这个爹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动辄打骂不说,连自己辛苦谋来的职位也要抢。
人家的爹爹都是千方百计给儿子铺路,可他这个爹却是千方百计抢儿子的前程。
也不想想,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应该怪谁?
陶世荣咬着牙,暂且忍耐着低了头。
※
比起他家的压抑,此时的仙人村,却是一片热闹繁忙。
“大家都加把劲,好好干,等种出粮食,都有好处!”
连爷爷伤势没有痊愈,还拄着个拐棍,却精神头十足的跟个监工样,在村头地里查看。
连大娘看着好笑,这老头,新村长给了根鸡毛,他就真拿着当令箭了。
一大早的摇着村里的铃铛,把家家户户都唤起来,让人家下地,施底肥。
有那想偷一会小懒的,顿时给老头冲进屋去掀了热被窝。
不过瞧老公公这股子干劲,连大娘还是挺高兴。
老人家有外头的事操心,就不念叨家里的事了。
再说了,看他这兴兴头头的精气神,估计那伤也能好得快些,她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能伺候得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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