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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用手指了指。
桑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隐约觉得其中一处好像有些眼熟。
“原本一直以来,虽然没什么交情,也还算相安无事。
今年不知怎的,姓廖的他们就像是吃错药了似的,总派人跑到我们园子里来惹事……就说打人这件事吧。
没错,是我们动手打了他们的人。
但他怎么不说,在此之前,他们打了我们的人多少回?”
“这些不要脸的,竟然仗着有宋太傅撑腰,要我们把今年收成的五成交给他们!”
“就是,这般无理取闹,我们自然不肯答应。
不答应他们便动手打人,还威胁我们不可告诉东家,否则就打死为止!”
“畜生,一帮畜生!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老张家的要不是因为小儿子被他们打伤了眼睛,又怎么会一怒之下跑去算账?”
“要不是因为我们人比他们少,还不敢得罪宋太傅,也不至于忍气吞声到现在!”
“可怜我家虎子,才七岁啊……便瞎了一只眼,以后可怎么活哟……他爹去讨说法,竟还被他们关起来不放,倒打一耙说我们惹事。
这年头,还有公理没有……”
黑面男子一边的人一提起这个话头,纷纷抱怨了起来。
当中还有一妇人,边说边掩面痛哭。
从那红肿的眼睛和悲切的神情来看,恐怕就是被打伤眼睛的幼儿的母亲。
哭着哭着,便无力地栽倒下去。
幸好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却也只顾叹息,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桑祈越听越觉得一颗心沉了下去,紧盯着姓廖的管事,眸中晦暗幽深,冷面不言。
在这样的压迫感下,姓廖的额上渗出了几滴冷汗,抬手擦了擦,赔着笑道:“女郎,莫听他们瞎说……哪有人会平白要别人家收成的,又不是一个园子。”
却是没有什么底气。
是,按说两边不隶属于同一个东家,宋家的茶园管事断没有跑去别人家茶农那儿要收成的道理。
可是个中诡异举动的缘由,这些受到骚扰的茶农也许想不通,她却知晓大概。
石灰,是那次她和莲翩来撒的石灰的问题。
因着石灰的效用,怕是宋家茶园的茶树长势不好,眼见再过一个月左右便要到收成的时节,管事着急了,才引发这一连串的事件。
那么说到底,这场纷争,她也有责任。
桑祈心里有点不安,本意只是想着教训一下宋落天,让他吃点苦头就好,不成想却给这些无辜的茶农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知姓廖的管事是得了上面东家的指示,还是自作主张这样做的,但无论哪种,她都从黑面男子一方人的议论中,听出一种浓浓的狗仗人势之感。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连宋落天手下的人行事都如此腌臜。
也真是难为了黑面男他们。
念及此,她也叹了口气,开口唤车夫把自己原本准备送给师父做见面礼的东西取下来,交给黑面男子,道:“这里有些药材,也不知派不派得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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