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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殷氏儿郎得了罗用的口信,骑上那辆刚刚得来的燕儿飞,飞也似的回家去了。
这燕儿飞他也是眼馋得久了,之前跟那马九借来骑过几回,只可惜到底还是别人家的车子,骑得不过瘾。
“阿翁阿翁!
那罗三郎让我跟你说个事!”
那小子一回到家中,便直冲向他阿翁干活的屋子。
“甚事?”
殷家阿翁虎着脸问道。
因为不甘心被那衡家父子给比下去,他近日也是挖空了心思想要搞个发明出来,奈何发明却并非那般好搞。
“那罗三郎与我说,叫我们家跟他们一起做车。”
那年轻人一脸兴奋地说道。
“哼,想叫我给那衡老儿打下手,休想。”
听闻此言,殷家阿翁那张老脸更臭。
“非是如此。”
他那孙儿喘过了一口气,说道:“那罗三郎非是让我们给衡氏父子打下手,他叫我们专门负责做车轮,一个车轮他按二十五文钱收,若一时弄不到车轮垫和羊皮,他那边可以帮忙收一些,再按原价卖给我们,阿翁,我等会做木工,做车轮可比做链条划算多了。”
“谁叫你们一直给人做链条了?胸无大志的东西!”
殷家阿翁前边还听得好好的,听到最后那一句,忍不住又是一阵来气。
“那罗三郎还道,届时我们可以在车轮处打上‘离石殷氏’之类的字样。
他打算要把我们离石县制造的燕儿飞卖到外地去,头一个目标,便是那长安城。”
殷家的年轻人都不怕他们阿翁,也不管他横眉竖眼黑着一张脸,只管笑嘻嘻把话往下说。
“……”
殷家阿翁不发一言。
“阿翁!”
年轻儿郎催促道。
殷家阿翁此时心情甚是复杂,说不是给衡氏父子打下手,却终究还是打下手,别人做车,他家给人做车轮,在他看来,这不是打下手又是什么。
现如今他们已经换得了这辆车子过来,只要稍加研究,要仿制一辆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依靠仿制别人家的东西挣钱,终究还是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若说不做这燕儿飞,除非是他脑子有坑,自打这东西一被做出来,傻子也能看出来了,这车子将来必定是要掀起一股风潮。
再者,那罗三郎画的大饼着实太诱人,只要一想到那些刻着离石殷氏字样的车轮在那长安城中满地乱跑,他这颗七老八十的老心脏忍不住也要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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