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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esp;&esp;其实那不是病，只是副作用而已。

&esp;&esp;出于科研的目的，季辞在颅内植入了一对视觉假体。

&esp;&esp;通过对假体进行微量的电刺激，可以诱发视觉通路的神经兴奋，进而产生光幻视，即使是盲人，也能一定程度上恢复视觉功能。

&esp;&esp;这项研究如能成功，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esp;&esp;但它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esp;&esp;在这条路上，研究者完全没有范例可以遵循，只能自行摸索前行，跌跤摔跟头是家常便饭。

&esp;&esp;季辞之所以会偶发神经系统错乱，正是因为假体在刺激视觉通路时，会同时影响周围的皮层。

&esp;&esp;一旦刺激剂量失误，受体便会陷入短暂的认知混淆。

在此期间，意识完全不受自主控制，也许会记忆留存，但这种记忆并不可信。

&esp;&esp;换句话说，季辞根本分不清混乱中留下的记忆，究竟是幻想还是真实。

&esp;&esp;当然，大部分时候，由于幻境看起来过于荒唐，他要做出确切的判断并不困难——譬如七年前，他第一次植入假体的那一夜。

&esp;&esp;无人协助，自行手术，初次试验，难度不言而喻。

&esp;&esp;由于首轮的刺激剂量把握不准，当时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esp;&esp;等他再醒来时，眼前的世界莫名变成了多维空间，随意延伸出不可能的时间线。

&esp;&esp;他跌跌撞撞走在街上，一头扎进幽暗的后巷。

在那里，他竟然再一次见到了知知。

&esp;&esp;失踪了5年4个月零16天的知知。

&esp;&esp;起初季辞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光谱流转，忽明忽暗，熟悉的街景变成赛博朋克风味，仿佛某种科幻电影的布景。

&esp;&esp;车灯照进暗巷，两只狼人正在撕咬无辜的少女，那时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在做梦。

&esp;&esp;北京城怎么可能出现狼人。

&esp;&esp;道德感作祟，即使在梦里，他也还是奋力上前，拾起一根木棍，赶走了那两头怪物。

&esp;&esp;他在梦中见义勇为，梦神便赐予他至高奖赏：女孩的脸在光晕中显现，竟是他梦寐以求的那张脸。

&esp;&esp;知知双目微睁，在看清楚他的那一刻，露出泫然欲泣的笑容。

&esp;&esp;“三哥。”

&esp;&esp;这个称呼，让他越发笃定，自己身陷于梦中。

&esp;&esp;可是他毕竟找到了她，在辗转多年之后。

是真是梦，今夕何夕，对他而言已不再重要。

&esp;&esp;他牵着她在夜幕下奔跑，身后远远缀着狼群。

&esp;&esp;他们小心闪避，跑过长长的楼梯，终于躲开了追捕，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esp;&esp;“三哥……”

私密黑暗的小房间里，她低声呼唤，亲吻他的嘴唇，下巴和喉结。

她的举动热情而大胆，比年少时更甚。

&esp;&esp;“你说过要等我长大，我长大了。”

她悄声耳语，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受她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esp;&esp;那应该是某个小旅馆的二楼，窗外流淌着浓郁华美的霓虹，光线妖娆起伏，却比不过她的腰线玲珑。

&esp;&esp;在这样的梦境中，理智完全没有存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