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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esp;&esp;她五六岁模样，目光空无一物，小脸晒得通红，也不知道避一下太阳。

&esp;&esp;跟鹿雪差不多大。

&esp;&esp;程音这么想着，走到了她的面前，帮她稍微挡了挡阳光。

&esp;&esp;风从背后吹来，吹起程音身上温柔的香气，小女孩抬头，愣了几秒，忽然小声而期待地：“妈妈？”

&esp;&esp;程音愣住。

&esp;&esp;小女孩已经快速跳下秋千，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哭了两声，猛然刹住，又将手松开。

&esp;&esp;“宝宝乖，宝宝不哭，宝宝手手脏，马上去洗手。”

她吸着鼻子，自己哄自己，转身往水池方向去，由于太过匆忙，差点跌了一跤。

&esp;&esp;程音伸手想去扶，小姑娘已经被保育员阿姨接住，又按着她和程音道歉。

&esp;&esp;低头一看，尹女士的时髦洋气小黑裙，前摆多了几个泥手印。

&esp;&esp;程音忙说没关系，小女孩却哭得撕心裂肺，在保育员手里挣扎，大喊着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扔下宝宝。

&esp;&esp;“那不是你妈，你妈不在了，走走去洗澡，你个小脏猴……”

保育员是个力气奇大的胖阿姨，单手迅速拎走小女孩，生怕被院长和贵宾们听到这边闹出的动静。

&esp;&esp;只留程音站在太阳地里，被直白的阳光晒得微微眩晕。

&esp;&esp;季辞找到程音的时候，她坐在花坛的阴凉处发呆。

&esp;&esp;花很无聊，就是机关企事业单位最常种植的那种月季。

叶子深青，花色郁红，明度很低，显得她肤光致致，面色白得仿佛和背景不在同一个图层。

&esp;&esp;那是一种失去血色、近乎透明的白，她失魂似的坐在那里，或者干脆就是一副幽魂，失了坚固的躯壳，脆弱得一碰就碎，五感也已全失，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发觉。

&esp;&esp;副市长调研到一半，被省政府一个电话叫走，留下季辞四处寻人。

错眼功夫，程音就不见了，按照她现在谨慎靠谱的职业习惯，这很不寻常。

&esp;&esp;季辞站了片刻，见她没有反应，便走进去，在同一张长椅坐下，从她的视角往外看。

&esp;&esp;才发现，这是一个隐蔽的，仿佛秘密花园的所在。

&esp;&esp;身边枝叶掩映，层层叠叠将长椅环绕，仿佛鸟雀织的半开放巢穴，里面是光线昏然，敞口对着花园，将一切尽收眼底。

&esp;&esp;有人奔跑，有人欢笑，有人摔倒，有人哭泣。

&esp;&esp;一个微型的上帝视角。

&esp;&esp;沉默许久，季辞终于按不住担心，他的声音比最细的风还轻柔：“知知？”

&esp;&esp;这个称呼过于特别，程音总算被叫回了魂。

&esp;&esp;她转过脸，看到了那个对她而言极其特别的人。

&esp;&esp;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会有人生而残疾，为什么残疾人会被抛弃，鹿雪会遗传吗，她们会瞎吗，如果她不小心死了，鹿雪也要进孤儿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