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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解释:“难得有人来找道长,唐小姐好奇的不得了,直追着我们两个问呢,我是受不住的,只好跑了出来,只怕道长回去后还要哄一哄唐小姐呢。”
云宁笑,诗柳偶尔还有些孩子气,两人交好,她不免就生出些对朋友的独占欲,只觉得互为对方最好的知己,现在她看到自己因为别的人而抛下她走开,自然会觉得不开心。
云宁把锦盒交给云真,再从盒里取出婚书查看,这婚书实际上就是顾逸简亲笔所写的细帖子,男左女右地记载着两人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和祖宗三代名号等等。
看过后,确认无误,她将婚书也递给云真,嘱咐:“将锦盒送到书房,这个给陈伯,陈伯会处理好的。”
云真看到婚书,没敢多话,连忙给陈伯送去,她们姐妹俩也是这两日才从陈伯那里知道了道长的这桩往事,心中也是极赞成解除婚约的,那余轩和再好,谁知道他家还会不会起幺蛾子,再说了,以道长的人品,什么样的找不到。
这边,云宁刚进到内院,唐诗柳就既好奇又扭捏地问她:“刚才来的是谁?除了我还有谁来这里?”
她是知道云宁的行事,寻常人等只会在医馆里见到面,扬州城里,相熟的人又不多,除了自己,就是妙理道长等修道之人,可和他们基本都是在道观见面的。
云宁笑:“除了你还能有谁来!
方才来的是我父亲的学生,他正好在扬州,送点东西给我罢了。”
唐诗柳瞬时想起了云宁的父亲就是大才子顾逸简,又央求着要拜读他的作品,一下子就把来人的事给抛到脑后了。
扬州到金陵的路程很近,就是他们拉着那些东西,行进缓慢,有平坦宽阔的官道在,也用不了多久。
因提前给谢家送了信过去,这还没进城呢,就被谢家派出的人迎接到了。
那管家引着他们往谢府的方向去,一路与陈滨相谈甚欢。
金陵谢氏乃江南第一大望族,子孙兴旺,官宦不绝,人才辈出。
这大家族,枝叶硕茂,除了一些族人生活在庄子上,大部分还是聚居在城内一角,满满当当地占了一整条街。
清元本家在族中地位不低,家中兄弟也都是能干之人,府宅比云宁想象中的更为富丽堂皇。
车子直接停在二门处,东西等都在外院卸下。
云宁下车,只见一贵妇人带着人候在二门处,看见她,喜笑颜开。
两人见礼后,贵妇人自我介绍:“我是你师父的大嫂,你也可以叫我舅妈。”
“这怎么行,夫人太抬举了,我一小辈,理应自行前往拜访,竟还劳得夫人来迎接,真是惭愧。”
清元在家中排行第二,几个弟弟都在外地为官,大哥未入仕途,留在金陵打理祖产和照顾家人,眼前的这位大嫂谢夫人,就是掌管整个谢府内务的当家夫人,她能亲自出门来接,也表明了谢家对云宁的欢迎。
谢夫人倒没觉得自己是纾尊降贵:“这有什么,一来,你是清元道长的徒弟,我们只当你是自家的人,这第一次回家,总是要隆重热烈一些的,二来,家中信道,你也是得道高人,理该有这待遇的。
再者,我见你便十分开心,又怎会在意那些繁礼俗节呢。”
说着,带着云宁上轿,往后院去,先拜访谢老夫人。
乘的是软轿,外面一层薄纱帷幕,并无太多的遮挡,从二门一路到内院深处,正好可以将谢府之景尽收眼内。
外面街道上的几座牌坊,大门外一对雪白的石狮,府宅内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又有沿途所见,奴仆众多,却都规矩守礼。
从大处到细节,富贵奢华倒是其次,最让云宁感触、赞叹的还是这无处不彰显的世家底蕴、气派。
顾家人丁单薄,云宁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兴盛之家的气势,不由想到祖父当年的宏愿,只怕也是想打好基础,让后代子孙有这样的景象吧。
两人进了谢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的仆人更多,却也更为安静。
老夫人年事已高,眼花耳聋不说,脑子都有些糊涂了,记忆紊乱,直把云宁当成清元,拉着她的手不放,说了好些话,直到累了才肯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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