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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尚未开始,刘晏便坐下来,询问起长卿,“你与那奇钱郎君,相交若何?”
刘长卿不由得将高岳的人品才学大大夸赞番,并说先前大慈恩寺若不是高郎君仗义相救,他便要折在那薛瑶英的手中。
听完刘长卿的叙述,刘晏淡笑着,摸着胡须不语,而令狐峘也开始冷笑不已。
不久,都亭驿的酒宴开始,丝竹和吟诗唱和之声不绝,高岳也赶到了,郎士元和刘长卿都将其引为宾客,以礼相待。
刘晏则背着手,站在二楼墙壁后,居高盯住高岳的一举一动。
“这卫州高三可不简单,先是在灞桥驿资助小杨山人,又和红芍小亭的薛瑶英过从甚密,来博取名声,可怜文房还蒙在鼓中。”
令狐峘立在刘晏身后,望着高岳拱手说道。
“这没什么,文房不也很快乐吗?”
“高岳来年的春闱,还能不能让他登第?”
令狐峘一字一顿,眼睛闪出两道寒光,“他站到小杨山人那边,似乎不将我们放在眼中,若是让他得中,日久必然对吏尚不利。”
刘晏摇摇头,叹口气,接着反问令狐峘,“你首次来到长安城时,第一眼望见京城的云和月,直到现在,还能记得最初的志向是什么了吗?”
令狐峘没想到刘晏会忽然问出这么句,便皱眉眨眼,支支吾吾,努力回想着。
“也许啊,自踏入长安城的那刻起,我们当初的志向早已装入了满是风尘的行囊当中,被弃之不顾。
只有再次离开长安时,才会重新把它拿出来,检视一番,而这时猛然发觉,恍惚间数十载已去,鬓发已白,岁月蹉跎。
唉,梦中不知身是客,只缘身在客梦中......”
刘晏悠悠地说到,然后转身背着手,对令狐峘低声说道,“高岳一个娃娃,懂得什么?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是个棚头,不会顾忌任何手段,靠着年轻人的满腔热血和智谋,就想搏个登第而已。
我和他倒是有个约定,那日我会在平康坊西北角的蒸胡摊那里和他相见,让人在光宅坊备好东西,是是非非,在那日我会自己得出答案的。”
“可是......”
“别说了,先前他下第时,是我亲口对他说,士与仕之间仅仅差了个人字,现在若奇钱郎君因人成事,那是他自然不过的本事,我们又何必强行逆拗?”
言毕,刘晏再次转过来,表情复杂地又望了眼在坐在筵席上的高岳,接着不发一语,便离去了......
“为什么对郑文明,和对高逸崧会差这么多?”
令狐峘口上不说,但内心里实则极度不平。
酒宴结束后,大醉伶仃的刘长卿搭着高岳的肩,走出都亭驿,看着满长安的深秋暮色,晃晃悠悠喊到“逸崧,咱俩去平康坊,再,再痛饮番——然后,一,一起嫖宿!
我飞鸟托那么长时间,现在,要出笼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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