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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忽然面色紧张,直勾勾地望着悬浮在黑幕的月亮,眼睛眯成缝,透出一丝不安。
我立刻弹身而起,紧握军刀,环顾四周。
月饼疗伤之前,我已经在周遭树林布了几个阵。
虽说平常人走进来,只会原地绕圈,以为遇到“鬼打脚”
,可是断阻挡不住那两个声音与我们相同的人。
最让我担心的是,当我把昏迷的月饼拖上岸,那两个人并没有出现,就像蒸发于江水的蛊鸦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致我们于死地,他们怎么会错过如此绝佳的机会?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们不能让我们看到(这个想法很古怪,我都不知道怎么
会有这种念头)。
二、荒原饿狼捕猎,一击不中,会立刻隐藏踪迹,伺机而动。
月饼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难道,此刻,他们,来了?
我握着军刀的手微微发抖,观察周围格局,将每一处能利用的地势、树木位置、碎石杂草的走向,牢牢记住:“月饼,是不是……”
“他们的智商、布局、蛊术,比咱们高出太多。
就算正面交战,你和我都不是对手。
偏偏花这么大心思,用蛊鸦群袭击。”
月饼的面色越来越沉重,真难为那根抽了一半的烟,还能好端端叼在嘴里,“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么?”
“他们不能露面。”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第一个念头,“或者说,害怕咱们看到他们。”
“十有八九已经走了。”
月饼侧头吐出嘴里的烟头,“上岸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更不可能在我中的蛊毒快要褪干净时,再出现。”
我琢磨着是这么个理儿,略略松口气:“那你紧张什么?一惊一乍好玩啊。”
“哦……”
月饼眨眨眼睛,居然有些扭捏,憋了好一会儿才吭气儿,“我这一身伤口太深,会不会留疤?南少侠有没有愈合疤痕的秘方?还望不吝赐教。”
“啊?你就为这个?月……”
我还没有说完,极远处忽然传来沉重缓慢的,钟声。
“咚!”
“咚!”
“咚!”
半夜,哪来的钟声?哪座寺庙,会在此时,敲钟?我的视线越过群山密林,眺望着寒山寺的方向。
难道?
“南瓜,《枫桥夜泊》里的那句‘夜半钟声到客船’,除了诗文释义,还有别的含义么?”
月饼微微闭目,深深吸了口气,从土堆里弹身而起。
泥土扬至半空,停顿几秒钟,暴雨般坠落。
火光将月饼笔直的身躯映得赤红,应着纷纷洒洒的落泥,纵身越过火堆,稳稳地站在我面前,扬扬眉毛摸了摸鼻子:“南神医,疗效不错,五星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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