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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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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晚上吃过饭,唐果情绪恹恹的,张驰问根源,她就把开会的事情说了,末了附带一句:"你说,有一天我要是做错事,覃总会不会一把火把我烧了?"她对自己以前毫无芥蒂与老大讲话深刻反省。

    "嗯,有可能连骨灰都不剩。这叫伴君如伴虎,跟庄如跟狼,所以保持距离,守住本分,这就我对你的谏言。"张驰心里一直蹊跷于唐果一个助理会计怎么忽下变成了助理秘书,按照雄性思维惯例,他似乎嗅到了攻击性的挑衅。

    "距离?本分?张驰你说话能不能不拐弯,我觉得自从我调整岗位,你的雨刮器总是不停地刮得我,直说吧,我那儿做的不对?"唐果把调好的蓝山咖啡顿在张驰面前。

    张驰见状好脾气的堆出一张笑脸大力熊抱着她:"看看,又耍小孩脾气,你问我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都是为你好,我的意思是咱拿多少钱干多少活不操那份闲心,省得到时候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腥。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事了,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什么大片了。"张驰晃晃手中的《蝙蝠侠前传3:黑暗骑士崛起》,拥着唐果往卧室走去。

    用电脑看这种好莱坞式的商业大片,感官的冲击力大大弱化,但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张驰总像无法满足愿望的孩子,渴望更多的奖赏,他宁可委屈视觉盛宴,也要挤在巴掌大的小屋里伺机得到片刻的欢愉,而唐果想法则与他相反,总是担心偏离轨道的列车无法调转回头,所以有意无意压抑着张驰疯狂生长的想念。

    美国大片赚取世人眼球的模式是一成不变的:宏大场面+三维特效+智勇双全的英雄+强大危险的对手+美女爱情助战,故事题材虽丰富多样但核心意义定律守恒,而观众特别是年轻的观众所以百看不厌,就在于钱堆出来的视觉盛宴,满足了都市蚁众的精神胜利法--节奏刺激、美人相伴、力抂狂澜、英雄胜出、万众拥戴,可人们明知洋快餐的种种危害,仍情不自禁吸食成瘾,是因为这种快餐中的"瘦素"控制着人体的饮食行为使人精神偏执难抵诱惑。

    《黑暗骑士崛起》是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蝙蝠侠前传三部曲的终结篇。也许诺兰从一开始,就有意识要做三部曲,他在第一、第二部埋下的包袱,在第三部全部得到解答,给人感觉一气呵成,无论诺兰,还是贝尔,还是其他演员,他们的状态都保持在事业的最佳时刻,所以完成的质量相当之高。

    相对于这种超现实的动作大片,唐果更喜欢小成本的生活伦理片,放松心情的同时,透过电影人生品味现实生活,这或许是女人与男人的不同—女人重内容男人重形式。

    张驰盯着电脑屏看得眼痴,手上功夫却也不荒疏,电影里闪过暧昧的镜头,就跟着偷袭一把,弄得唐果揪着他的耳朵问:你到底要不要看电影?张驰则扣住唐果的猫爪,连哄带骗:"看,快看,诺兰把韦恩越狱拍的跟希腊神话似的,这音乐这情景这场面,嘿,不知道它是艺术片还是故事片…。"

    "你这是典型崇洋媚外,中国好的东西外国也学不来。"

    "比如呢…"

    "比如国学、国粹、国画…国宝大熊猫。"

    "得得,打住,你说的都是伤自尊的事,国学—之无者也,别说外国人听不懂,中国人有几个弄明白了?国粹—你到剧院看看还有几张年轻人的面孔,没年轻人怎么传承?你再说说国画—一点一横一堆墨画出的比八卦还玄奥,这画山不是山画水不是水,你说是看晕自己还是看晕别人?国宝倒真是宝贝啊,可我们就是不管它水土服不服世界各地的送去当维和大使,结果老的老死的死,已经有人断言本世纪大熊猫就要绝种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歪理邪说,现在世界都在看中国,你看美国金融危机找中国,欧债危机还找中国,知道吗?那是因为中国风景这边独好。"

    "那是打肿脸充胖子,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我看你是歪嘴和尚乱念经,井蛙看天以偏概全,现在是地球村时代,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这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赢,懂不?!"唐果捣蒜般的奋起反击。

    "好了好了我懂了,老婆大人所言极是,让我们一起践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张驰操着京剧调子,把话题岔开,咸猪手又开始上下其所,不一会,两人都有些心躁气喘。

    唐果笑着踢打捹掰压,直呼:"你个下流坯子,说不上两句就走下坡路…放开我。"

    张驰哪肯错失良机,一个鲤鱼打挺把唐果紧紧压在身下,一边嬉笑:"嘿嘿,你的悟性也太晚了,连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好好补课才对。"

    显然张驰很好的意习过功课,这次节奏放的极慢,先是轻轻的舔舐,柔柔的抚摸,然后一路向下蜿蜒揉搓,完美的引擎让两个人步调一致的达到快乐巅峰,极致过后潮红渐退,唐果忽然感到不安:"你没做措施。"

    "没事,你以为我是神箭手啊百发百中。"

    "可也不能回回是空枪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买药吃好了。"

    唐果的一句话逗得张驰差点笑岔气,投降的买好道:"乖儿咱就这最后一次,吃药对女人身体不好,下一次我一定带帽帽,好不好?如果这次真的一枪命中,咱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前面纵使千山万水我也要一脚踏过,请组织考验我的实际行动吧。"

    张驰心里有数,他那一对高高在上的父母最怕的就是别人戳脊梁骨了,他们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重要。

    "乐极生悲,你就不怕火大了把饭烧焦了?只怕到时候你端在手里食不下咽弃之不及。"

    "怕这怕那,大好光阴全在你犹豫中蹉跎了,再不紧跑两步花都要谢了。李白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看来你这花岗岩的脑袋不只是要开个缝还得往里头多灌点养料。"张驰轻轻的点着唐果的脑袋,一副道貌盎然的样子。

    "我说不过你这语言的巨人,一套一套的,我只是想告诫你船到桥头不一定直。"

    "放心,妹妹你大胆坐船头,跟哥走,莫回头。OK?"说完张驰又一次霸王上弓。

    "你怎么还要,小心肾衰精竭…"

    "错,□□会导致肾上腺素旺盛,荷尔蒙大量分泌,不但燃烧卡路里提高免疫力还延年益寿降低心脑血管病的发生哩,来让我们一起做运动。"

    "你个…"□□狂三个字还未说出就被张驰堵在嘴里,唐果心想她这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啦。

    一番凤友鸾交之后,俩人跟万米长跑似的斗嘴的力气都没了,正混沌不清昏昏欲睡的时候,张驰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他懒得理会,搂着唐果全身缩进被子里,手机却像上了发条不依不饶的响个没完。

    唐果推了推他的胳膊,伸手把他的手机支在他耳朵上,张驰半眯缝着眼,看到的母亲大人的来电,极不情愿的应声:嗯,不回去了…刚加完班,在单位宾馆…已经躺下了…喝点酒,车不好打…,没别事,我撂了,行了行了…我都多大了…,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的太上老君…。

    唐果从大概听来的话语猜测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炉火正旺,于是催促张驰赶快回家,无奈他一身死猪肉怎么推都推不动,所以张驰有了第一次留宿唐果哪里的记录。

    而此刻望着漆黑一片儿子的卧室,凌冰清心里不是滋味:窝儿再暖,小鸟长大了翅膀硬了总要飞出去,你就是想给他锦衣玉食,也得看他愿不愿穿愿不愿吃啊。可做父母就是贱,掏心掏肺上赶着搂着哄着喂着,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为了将这最后一滴血流在刀刃上,她想有必要会一会那个让人想起来就肝肠撕绞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