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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日夜守在康熙的病床前。
虽然他很想康熙就这么去了,他便能顺利登基。
但他也不傻,想着万一康熙醒来了,他就惨了。
还是得尽一尽孝道,好好表现一下。
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两日后,康熙还没醒来。
好在太子给请了西医,加上太医院的中医。
两者中西合璧,太医院的人开中药。
康熙昏迷不能喝药,便只能让西医以鼻饲灌之。
所谓西医,其实也就是别国来的传教士。
他们不光传播宗教信仰,还会教人外语。
这不,还传播西方的药物,治病的法子。
“太子爷,万岁爷总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在我们国家,中风根本不是什么顽疾,或者不治之症,只需开点西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传教士用西洋口气说话,就跟唱歌似得。
“此话当真!”太子眸光微转,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尤其是我们国家的“毛地纳霜”,药效很好的。只不过......它有一点点副作用,可能会引起呕吐、腹泻、腹痛、眩晕、发热、皮疹、呼吸困难、等反应,我们称为“毛地纳反应”。严重点的,可能会致死。”
“一派胡言,什么狗屁纳霜,既然有副作用,还可能致死,那就坚决不能给皇阿玛服用!”太子一口否决。
吓得传教士连忙跪下,道:“太子爷,但这毕竟是小部分的副作用,出现的概率是很小的,只有服用剂量过多,才会出现这些情况。不能因为一点副作用,从而忽视它的药效,毕竟它治愈中风的概率很大。”
“太子爷,您就让万岁爷试试吧,否则这么些天来,中药也喝了不少,一点成效都没有,总这样也不是法子啊。”梁九功跪下道。
太子沉思片刻,道:“试一试也行,得先抓三个中风的来,分开喂药,一个在发作时吃,一个发作后吃,另一个个在发作间隙吃。”
中风也不是人人都像康熙一样,昏迷不醒的。
有些人会时不时醒来,身子发热,说不了话,这就是发作。
“还是太子爷想的周到,奴才这就去安排。”
梁九功也发现了,以前瞧着太子不成器,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可万岁爷一倒下,太子倒是颇有点储君样子。
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太子刚崭露头角的时候。
那时候的太子,聪慧好学,又精通文韬武略,具有不俗的治国才能......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
在有钱又有权的情况下,梁九功当天就把三个病人都找齐了。
并在传教士的调剂下,服用了适当的“毛地纳霜”。
说来也是巧了,次日一早,那三个中风之人,也就是试验品,病情都有所好转。
只是身子还是比一般人要热些,有些低烧。
据传教士所言,那是剂量调少了,加点量就可以痊愈。
然而,还不等传教士加量。
康熙就病情加重,面色煞白,呼吸短促虚弱。
口流涎,虚汗直冒,手足肿胀。
见状,太子直接下令,“梁九功,你速速命传教士加量,即刻喂给三个病人,不管如何,今晚一定要让皇阿玛服下“毛地纳霜”,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否则,康熙耗得起,他还耗不起呢。
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他可是窥觊很久了。
“嗻!”
“另外,你找传教士取一副药剂来,孤要亲自替皇阿玛试药。”太子道。
闻言,梁九功惊讶地道:“太子爷,使不得啊,这试药向来由病人、太医、或者忠心的大臣们来试,您贵为储君,怎么能亲自试药,要奴才说,要试也是那些传教士去试!”
“病人已经试过了,但孤还是不放心,孤想试试,看寻常人服用后,会不会有不好的效果,如若都没问题,方可给皇阿玛服下。”太子坚定地道。
他听传教士说了,那副作用毕竟是少数情况,更别说致死了。
这么些年来,他自知名声一年不如一年。
如若康熙真的驾崩,他也好借着这次的事情,稳固自己的新帝之位。
否则他也知道,自己难以服众。
倘若康熙醒过来了,他害怕康熙会再次废除他,将他打入宗人府。
他得卖命表现,博得好感。
那天在乾清宫时,他太失望了。
以前他是皇阿玛最疼爱,最信任的皇子。
什么时候,成了他最失望,最不信任的儿子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挽回多年前的好儿子形象。
凭什么老四就是坏心眼,却让人信任。
那么,他也可以!
只要他还是好儿子的形象,不管他有多荒唐,皇阿玛还会像以前那样包庇他的。
况且,这西药他不试药,也会有别人来试。
还不如让他来试,把这当做一个跳板,一个重新开始的跳板。
让这个跳板,为他博得一个好名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要再说了,皇阿玛打小待孤好,孤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太子语重心长地道:“孤听说普通人服下“毛地纳霜”会嗜睡,待会孤服下后,夜里不管孤有没有醒来,只要没大问题,那些病人也没问题,等天一黑,你们就给皇阿玛服下。”
“是。”梁九功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从太子嘴里说出来的人话。
最后他只能归根于太子良心发现了。
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子爷现在懂事啦。
大约一炷香后,传教士就重新调好西药的剂量。
然后,给三个病人和太子一并服下。
太子服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一直睡到黄昏时分,都没醒来。
倒是那些病人,不过早上才服下,夜里就已经大好,还能吃下东西。
各种中风症状,全都没了。
梁九功看着还没醒来的太子。
他走到大殿外,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边那一抹霞红,已经渐渐落幕。
一轮朦朦胧胧的新月,已然挂在了天际,甚至还有微弱的繁星点点。
再望望紫禁城灯火通明的灯光,似乎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