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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珩突然出现在边南大营,到是把这边的人给弄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女子可入军营的,这位济安郡主在九皇子的大军中闹腾也就算了,怎的现在逞强逞到边南大营来了?
那后勤副将首先就不干了,大声质问道:“来者何人?”
凤羽珩冷哼:“明知故问。”
身后跟着的忘川黄泉还有班走何甘几人也对此嗤之以鼻,何甘甚至已经开口道:“别没事儿找事儿,在大顺能自称郡主的,除了济安郡主,还有谁?”
“济安郡主?”那后勤副将又有话说了,“你是济安郡主又能如何?在外头咱们区敬你是郡主,见了你也是会下跪磕头的。可这里是军营,军营里不欢迎女子!女子入营也是大忌!敢问济安郡主,你跑到咱们大营里来,是要做什么?”
这人说话极不客气,一双眼瞪着凤羽珩,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宿世仇敌。凤羽珩都气乐了,“本郡主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怎么着?哪来这么大的怨气?”她说话亦极不客气,甚至一边说一边奔着那副将就走了来,一直到了近前,三步远的距离站定,便又道:“佟副将是吧?本郡主听说你昨日往兰州的一家布庄去了一趟,可有此事?”
那佟副将一皱眉,随即道:“是又如何?我是统管后勤的副将,那布庄是跟咱们大营这头有合作的,将士们补充衣裳都是在那里订料子。”
“是吗?”凤羽珩突然就笑了起来,只是这种笑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特别是那佟副将,竟被她笑得在这南边儿的大热天里泛起了一层寒气。“将士们的衣裳料子全都是在那里订的,由此可见关系亲密,恩,那本郡主似乎就有些明白了,缘何劫了粮草的其中几名贼人跑回了南界,进了那布庄里头。”
“什么?”她这话引得所有将士一愣,人们都没听明白,有人急问道:“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粮草被劫?”
“是啊!”凤羽珩摊摊手:“原本早就可以运送到边南大营来的粮草,就在前些日子,在二皇子的押运队伍就快要走入罗天府境内时,突然被一伙贼人劫持!所有粮草都被劫走并烧毁,而有二皇子的暗卫跟踪那伙贼人,发现其中几个进了兰州,就进了这们佟副将经常出入的那间布庄。”
“这……怎么会这样?”人们都惊了,不由得看向那佟副将:“你去布庄可有听说此事?那些人为何要到布庄去?”
那佟副将面色不大好看,面对人们的质问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我怎么知道!”然后矛头又指向凤羽珩:“郡主不要故左右而言其它,我们现在是在质问您,身为女子,来到大营里找什么晦气?”
凤羽珩冷哼,“怎么,本郡主入大营,你有意见?”
“当然!”
“有意见你就给我滚蛋!”凤羽珩发了怒,“本郡主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叽叽歪歪,一个管后勤的,这话就是要说,也该这三军副将来与本郡主交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代表这三十万大军吗?你不欢迎本郡主吗?好啊!本郡主可以走,但是我提供的粮草,你们这三十万人可就一粒米都别想吃!饿死算了!”
一听说不给饭吃,将士们又不干了,有人配合着佟副将道:“既然不给饭吃,那咱们就不打仗了!”
凤羽珩可不怕这个:“本来打仗也没带着你们,吓唬谁呢?”
众将士一怔,可不是么,原本人家打仗也用不着他们啊!自打那九殿下来了,他们除了在这边白白浪费粮食,还干了什么?
就听凤羽珩又道:“既然你们说不打仗了,那就赶紧的收拾包袱,不要占着军队的编制,吃着朝廷的军饷,不打仗的兵咱们不要!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听她如此说话,将士堆儿里,又有人忍不住了,干脆举起一杆大旗,大声道:“九殿下不公!女子入营不吉!济安郡主口出恶言伤及军心!我们要一个公道!请把曾经八殿下在时所有的公道还给我们!”
他这一叫,便也有人跟着叫。一时间,人们又受了这种气氛的感染,渐渐地,跟着喊反动口号的人就越来越多。
凤羽珩眯着眼看向那杆大旗,上头高书一个“墨”字,赫然是八皇子玄天墨的名字。她怎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故作不解地问了句:“怎么?现在手里还留着八皇子的旗标?看来你们这些颗向着八皇子的心,是始终未变啊!是不是就等着有一天那八皇子能够再回到南界来,重新统领你们?带着你们跟古蜀串通一气攻打大顺?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八皇子干的那些个事儿?是不是都忘了原本自己就是八皇子谋夺储位的棋子?是不是都忘了要是没有九皇子的到来,你们就会被大漠里冲出来的五十万大军给踩在脚下?”
她厉声斥喝着,手里还是提着那种奇怪的、能让她的声音扩大无数倍的东西。声音传得老远,无数将士听到,瞬间便又想起那八皇子的可怕阴谋,差一点害得他们算做帮凶反贼不说,还差一点搭上自己的命。更有那么多家就在罗天府境内的将士阵阵后怕,如果还是八皇子管着这头,怕是现在的罗天府早就成血域了吧?
口号声渐渐小了,人们不敢再跟着喊,那些带头叫喊的人见没有人附和,便也息了声。但手中大旗却是一直举着的,大大的“墨”字晃得人眼生疼。
凤羽珩盯着那旗心里就不舒服,干脆伸手入袖,从空间中调出手枪来,出奇不意地打了出去!就在人们还没看清楚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时,就听“砰”地一声响,远处的旗杆拦腰而断!
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知道这定然就是九皇子大军中使用的那种跟天雷差不多有同等威力的暗器,同时也惊讶于这济安郡主的手法如此精准,离着那么远的细细旗杆都能给打断,这得是什么准头?
“玄天墨的旗,居然还能举起来,西放,你在这边的工作做得也不怎么到位。”她冷声训斥起西放来:“如此失误,你该罚。”
西放恭敬地道:“属下认罚。但在领罚之前请容属下把那人抓来,以正军威!”
他说完话,大步就往人群里走去,人们自动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一直看着西放把那人的衣领子给揪了起来,随手又扯了其身边一人,同时道:“就你们两个咋唬得最欢,很想念八皇子是吧?我可以着人送你们回京,亲自到八皇子面前表达相思。”
而凤羽珩这头,那佟副将也被何甘制住,根本就没用武力,只是一把枪抵住他的头。
这三人吓傻了,边南大军中人也看傻了,大家都比较崩溃,这济安郡主怎的这样暴力?看起来比那被称为九阎王的九皇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凤羽珩却看着这三人笑着说:“八皇子的余党,揪出来到也不是难事。本郡主不妨告诉你们,兰州城内那家布庄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别再妄想传递消息出去,而八皇子派人劫持粮草以断边南军需一案,朝廷也会立即进入审理流程。你们不是心心念念想着你们的八皇子么?本郡主着人送你们回去,就亲眼看看八皇子是如何受审,如何认罪的。看看那个主帅到底寒了多少人的心!”
她一番话,人们再次震惊。难不成边南大营断粮是八皇子干的?可是……为什么呀?他们可是跟着八皇子打了多少年的仗,为什么要把他们给饿死?
有人想不通,心里十分憋屈,忿忿地道:“也太狠毒了些!皇子们争权夺位,要拿我们这些小喽啰填坑,咱们招谁惹谁了?”
“对啊!郡主,虽说九殿下上阵杀敌不带着咱们,可咱们也是兢兢业业地驻守着边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八皇子为何心这么狠,要把咱们给饿死?”
凤羽珩摊手:“这就是人心,还不懂么?有心的人,纵然你们从前是八皇子的手下,只要诚心改过、只要能认清楚形势、只要还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他还是会把你们当兄弟!比如说九殿下。而无心之人,纵然你们跟着他多少年来出生入死,可是当涉及到他利益的事情发生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舍弃。可是你们也要反思自己,为何我今日生气,就是因为看到太多的人心志不定,风往哪头吹就往哪头倒,从来不肯把事情仔细分析,遇到点事就激动,就容易被人鼓动。我且问你们,是不是有一天古蜀的人过来跟你们说两句九殿下的坏话,你们也会相信?”
她的话说得三军将士个个低下头去,都觉得臊得慌。想想可不是么,他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那日九皇子来大营时都说得好好的,结果今日出了点点小事就沉不住气跟着闹事。眼下仔细想想,那几个被抓到前头去的人,居然连八皇子的旗帜都留着,明显的是居心不良,他们跟起什么哄啊!
再说那个粮仓空了的事,九皇子总不可能看着三十万人饿死,肯定会想办法。如今他们连问都不问,就跟着一起闹事,这济安郡主瞅着比较彪悍,但人家还没把闹事的都抓起来砍了呢!算是温柔的了。
凤羽珩瞅着这些人,自然能观出他们的心理变化,她觉得还挺满意的。还是那句话,小树不打不直溜,人不修理他就哏揪揪,不是嫡系的兵,总是少不了时常敲打,若是真能敲打出一支亲卫,也算他们不白废这一番工夫。
她笑了笑,又主动提及那佟副将最开始说的那个话题:“有人说,女子不能入大营,本郡主进了大营来就是晦气。很好!既然有这样的说法,那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本郡主能够堂而皇之地进到大营来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