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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容的样子吓坏了山茶,问又不敢问,劝也不敢劝,只能等着想容哭累了,哭够了,这才递了布巾给她擦脸。
想容却一把将那布巾打开,站起身来,狠狠地道:“替我更衣,我要去趟平王府!”
她往平王府去,挂着红肿的眼和一肚子怒气,经过前院儿时正好撞见刚回府来的粉黛,两人擦肩时碰了一下,想容带着怒气力道就有些大,撞得粉黛一个咧斜。
“你疯了?”粉黛气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想把已经往府门口走的想容再给拽回来,可这手还是伸得有些慢了,只触到想容的片片衣角而已,那人就已经匆匆出府,上了已经等在外面的那辆马车。“她……”粉黛指着想容十分不解,问着身边丫鬟冬樱:“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冬樱也疑惑,她告诉粉黛:“四小姐刚刚许是没看到,三小姐像是哭过,眼晴红红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哭?哼!”粉黛冷哼,“从小到大她哪一天不哭?全府上下性子最弱的一个就是她,除了哭她还会干什么?”
“那本事可大呢。”冬樱很是不甘愿地说了这么一句,立即就惹了粉黛的疑问。于是她告诉粉黛:“四小姐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三小姐喝得酩酊大醉,是九殿下和七殿下一起送她回来的,坐的是九殿下的宫车。到了府门口,九殿下到是没下来,但七殿下却亲自把她扶进了府门,还一直扶回了院子,送到屋子里。小姐您说,她是不是很有本事?”
“什么?”粉黛大吃一惊,“七殿下亲自把她扶进了屋?”她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粉黛就想不明白了,“这凤家的女儿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怎么都勾搭起皇子来了?”她大骂之余,却忘了自己也身边也有个五皇子,并且还许了婚约,还让人家未等成亲就负担着整个凤府的开销。可是粉黛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一个的都从乌鸦变成了金凤凰?凤羽珩也就罢了,可那凤想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她也可以?不行,我接受不了,凤想容就是个蝼蚁,她怎么可以勾搭上七殿下?怎么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就要与我平起平坐?不行,绝对不行!”
粉黛几乎疯了,就在凤府的前院儿,声嘶力竭地喊着。冬樱吓坏了,一边驱赶着那些看热闹的下人,一边赶紧去捂住粉黛的嘴,不停地劝着:“小姐,冷静一下,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啊!”
粉黛到是冷静得快,可冷静下来之后,脑子去飞速运转起来。有一个凤羽珩踩在她头上已经够让她窝火的了,如今又出了个凤想容,这种事她绝不能忍。凤想容,她喜欢七殿下是吗?那她就绝不能让这件事成为现实。
“咱们走。”粉黛冷笑着扔下这句话,然后自顾地往府门外而去。
冬樱在后头追着,不解地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去给凤想容添点儿堵。”她带着冬樱,出了府门,竟直接就进了莲府。
今日的莲府十分热闹,八月十五的月夕宫宴,让封昭莲认识了不少京城的以及外省的名媛。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貌美天仙,即便是女人,都对他生不起半分的妒忌之心,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月夕的宴会设在宫里,人们觉得多有拘束,于是,封昭莲一声召唤,今日大家便都来到莲府一聚,人数虽说达不到在宫宴时的那么多,但算一算,也来了二三十号。
凤粉黛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除去莲府门房的人觉得粉黛不请自来十分奇怪之外,到也没人多看她一眼。今日来到莲府,人们都是冲着封昭莲来的,只要有封昭莲在,她们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到别处。
想想也奇怪,分明就都是女子,为何那封昭莲的美让人看起来就像是看到了男子一般,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都想直接扑上去?眼下,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封昭莲给围了起来,不停地说说笑笑。
凤粉黛到时,就见人群当中,封昭莲正一只胳膊勾在一名女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吊着另一名女子的膀子上,那两名女子还时不时地把剥好的水果送进他的嘴里。封昭莲吃得美滋滋,时不时地还冲那些女子笑笑,惹得人群偶尔就会惊声尖叫。
要不是那张绝色的脸在撑着,这分明就是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分明就是个流氓。凤粉黛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那个人,更不知道如果自己直指其这副德性很不合适会不会遭到这些女子的围攻。这些女子俨然自成一国,她们的国王就是封昭莲,只要封昭莲一个眼神,让她们干什么她们都乐意。
冬樱不由得轻声感叹:“莲姑娘给她们下迷药了吗?”
粉黛摇头,“她哪还用下迷药啊,只要笑一笑,就抵得过这世间所有的迷药了。”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粉黛心知,要不是与这位莲姑娘早就相识,若也是昨日宫宴第一次见,在对方那样的盛装红衣之下,只怕她的这颗心也要不受控制的跟着沉沦了吧?真是,长得好看,真的太可怕了。
本是想与封昭莲说说想容的事,最好能说动对方再主动一些,把七殿下给抢过来,不能让凤想容得手。可是,粉黛就在莲府的宴厅里坐着啊,从午后进门,一直坐到傍晚时分,坐得她是又累又困,却始终没有找到能跟封昭莲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那些个女子一个一个的就像皇帝选妃一样轮着番儿的往前挤,挨个儿献殷勤,还有献宝贝的,只恨不能把自家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献给美人。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就算是哄得封昭莲开心了,那又能如何呢?只为博其倾城一笑吗?可一个女人笑给另一个女人,那有什么可看的?粉黛真想不明白,这些女的是不是中邪了?
终于,临近天黑,莲府的另一位主子走了出来。她认得,那个叫乌梨笙的女子,莲姑娘的妹妹。也不知道这一下午乌梨笙都是在哪里待着的,头发有些散乱,衣裳也穿得随意,脸是素着的,没着半点妆痕,再低头去看双脚,竟然连鞋子都没穿。
乌梨笙进了屋来时,后头追着两个下人,可她走得快,下人竟真没追上,就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宴厅,然后宴厅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注意到她,再然后,封昭莲觉得气氛不对劲,终于抬起头来……“谁让你们把她放出来的?不是说了要看好吗?”乌梨笙的出现让他有几分崩溃,可又实在拿那人没办法,只好吩咐下人:“快带下去,好生侍候着。”说完,再回过头来跟这些女子说:“我妹妹。”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头,“这里有点问题,不要介意。”
可乌梨笙哪能这样轻易就走,她用力挣脱两名下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几步,再环视这一屋子年轻女子,就觉得有一股子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她指着封昭莲道:“怪不得你叫人把我给关了起来,怪不得你不让我出那院子,原来竟是在这里做这种事!相公,我从未反对你纳妾,我甚至与你提起过再纳几位妹妹进府来。可是你说什么来着?你说府里有我一个就够了,再不想多添任何一人。那现在这算是什么?你到底想把我置于何地?我到底算什么?”
乌梨笙把全场人都给说蒙了,除了粉黛多少知道一些之外,其它人都想不明白,怎的这女子竟跟莲姑娘叫夫君?脑子有问题,男女都不分了?
封昭莲也崩溃,他说府里有一个就够了,可不就是够了么,再多添一个还不得折腾死他?而之所以今日叫这么些女子入府,别人不知但他却再清楚不过,昨日宫宴,冷眼观察,这些女子无论京中人还是外省人,皆与凤羽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亲不疏,不巴结也不得罪。但私下里她们之间却是勾通频繁,其中不乏南边来的官家人,这就让他起了好奇之心。
他封昭莲再怎么说也是皇室出身,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人,这些家族,只需一眼,她便能将其立场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他召集人们到莲府来,进一步接触,期间不经意的打探,到是听说了不少本不该被外人知晓的消息。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被凤羽珩带回大顺的,无论何时,他都该站在凤羽珩那一边,这些事情,他能做,便替着凤羽珩做了。
乌梨笙的出现让现场有些骚乱,好在封昭莲很快就解释说自家妹妹前些年嫁人时出了差错,就落下病根儿,时常胡言乱语。人们再一看乌梨笙的打扮,便也觉得这是个神志不清人该有的样子,便一说一笑,眼看着下人强行把乌梨笙带走,这事儿就算过去。
却不想,也有用心之人,将今日之事看在眼里,心中生了疑惑。再反观封昭莲,绝美面容下带着些许英气,虽为女子,男子气场却也十足,如此细观之下,竟又发现封昭莲喉间似有不同于女子的异物之感,虽然与男子的喉结还是相差太多,却也绝不该是女子所有的样子。细细想想,不由大惊……
而粉黛这时也没了耐性,干脆带着冬樱离开。七殿下的事改日再说吧,左右就住在隔壁,什么时候来不行,何苦在这儿遭罪呢?
主仆二人出了宴厅,就准备往前院儿方向去,可是偶尔之间经过一家丁身旁,却觉那家丁躲躲闪闪似有意避开。她心生疑惑,凑近了去看,却立即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