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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蕾娜对这种感觉最是熟悉,几乎本能的发出一声哀嚎,托这个的福,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从人鱼雕像身上传来的巨大吸力,十有八九就是埃里雅的绝招,深海大漩涡。
以前在一旁见恶龙蕾娜老是中招,没有一丝一毫圣斗士的风范,我还以为是节目效果,直到自己亲临其中,才发现这看似朴实无华的一记旋涡,到底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吸力,即便是事发突然,我在刹那间也应该能反应过来,结果还是被吸了个透彻,毫无抵抗之力,感觉这似乎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吸力,全身的力气,甚至连抵抗的意志,都被旋涡给吸干了。
再回想起来,以前离恶龙蕾娜几步之遥的我,丝毫感受不到大漩涡的威力,这才明白其中的技巧含金量,更加明白,身为人鱼王女的埃里雅,是何等的天赋才情,绝对无愧于她的身份地位。
没法抵抗,也无需抵抗,被吸入的不是我一个,大家都一样,人鱼之王总不能自己害自己吧,在这股不可抵御的吸力下,一行人被高高抛起,等回过神来,忍着头晕目眩观察四周,发现已经身处金色光柱之中。
我:“”
“小子,我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埃克西亚幽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黄金三叉戟不知何时回到了他手中,和光柱的金色光芒相映成辉,恍若一体。
我:“这真是太神奇了,不愧是人鱼一族,这种新奇的传送体验,是我以前不,是包括未来,也不可能再见识到,真想再尝试一次,那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哈哈哈,正因为一辈子只能体验一次,所以它的价值才是无量。”埃克西亚拍了拍我的肩膀,雨过天晴,抖着海藻一样的大胡子,笑的舒畅。
“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适时表现出痛心疾首,埃克西亚的眼神又和善了几分,似乎总算从敌视刷到了中立。
苟命吹捧嘛,不寒碜,其实我一开始只想说四个字。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你光柱直接从屋顶上投下来,多走个十米八米路,来接我们不就完事?搞什么深海大漩涡传送,这种地方难道还要设防盗认证系统?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就是,我决定以后要对埃里雅更好一点。
深海大漩涡,吸力超强,实在吃不消啊。
金色光柱俨然就是一座电梯,透过光芒可以看到外边,只是一开始还有丝丝晦暗不明的亮光,转眼功夫,就已经完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光芒能够透到这里,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咕噜咕噜的细微气泡声,在提醒着我们,光柱外边是黑乎乎的海水。
简单概括一句话,这种无边漆黑和格外刺耳的水泡声,以及不断坠落的失重感,可以轻易勾起人的深海恐惧症,如果漆黑中忽然再亮起一双巨物的森森瞳孔,心梗几率贼大,普通人一套带走。
“我们下到多深了?”我自问没有深海恐惧症,更不了解什么克苏鲁,问这种问题只是单纯出于一个男人的好奇心。
“差不多是一万多米的海沟位置吧,还要再往下一点。”埃克西亚这一次到是好心的给我解答,甚至没有卖弄他的魂系绝学,就是那双眼忽然间细眯起来,好似想到什么好主意,开口反问我一句。
“怎么,你喜欢这里?”
脑海中回忆起不止一次听到过的类似“小心某某某一叉子将你射到海沟里去”的话,我艰难吞咽一声,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恐惧中其实还是有那么点作死的好奇,假如我说是,很喜欢,埃克西亚是不是就真打算把我从这里扔出去了?
不如回去以后忽悠蜘蛛小姐看看吧,让她在埃克西亚面前说一声“我特别喜欢海沟里的风景”,答案自会揭晓。
诚如埃克西亚所说,我们自光柱里继续往下坠落了好一会,外边一片漆黑,没办法计算深度,如果是按照乘坐时间和埃克西亚刚才的话作为参考,现在怕是已经有两三万米深了,原来世界没有那么深的大海沟,但这里是魔幻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我也不是特别惊讶。
直到漆黑中,脚下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金色光点,眼花缭乱之间,失重多时的双足,如同羽毛一样轻飘飘沾地,长时间的黑暗,让此刻映入眼帘的金色显得更加耀目,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等到完全睁开后,迫不及待的打量起周围。
我们所处的地方,还是一座类教堂的建筑结构内部,和位于宫殿上面那座十分相似,就如同是将上面那座投影下来一般。
只不过这个投影,却是放大镜式的投影,放眼望去,建筑内部的面积比足球场还要大,顶部甚至只能看到金色朦胧一片,里面完全被金光浸没,那纯粹的,威仪的,高贵的,无法言述的光芒,原本觉得恢宏浩瀚的金色光柱,似乎只是这座教堂里金色光辉漏出去的一小缕。
光芒的源头,如果是按照上面那座教堂的位置,应该是人鱼雕像耸立的地方,在这里,却只见雕像基座,不见雕像。
取而代之的,是基台上边,一团似乎由好几种光组成的朦胧光源。
目光触及这团光源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最为瞩目的,那那几点尘埃般的纯金,透露出无法言喻的伟岸,光只是看一眼,身心就禁不住的臣服,想要顶礼膜拜。
世人皆未见过上帝,然而看到那尘埃般的金光时,无论是凡夫俗子,或是天使巨龙,却又都能不约而同的确认,那便是上帝存在于世的证据。
那是一种来自感性的认知,就如同血脉的深深共鸣,自我存在的寻根究源,以及灵魂的依顺和眷恋,如同素未谋面的孩子见到母亲面孔后一刹那的无名悸动,血与肉在颤抖,哭泣,沸腾,感受着那超越了理和法的温暖。
最显眼的金色以外,同样的零星尘埃,是如梦似幻的彩光,如同泡沫,一戳就破,却变化无穷,从埃里雅那学来的盗版梦之境界告诉我,这就是人鱼一族梦境之力的源头。
金与彩之间,相较之下最为不起眼的,是一抹深深的绯红弧形,非花非血,既不暗淡,也不鲜艳,恰似天边夕阳半挂,日与夜交替,光与暗争辉所编织而成的色调。
只是,本该最不起眼的绯红,却充斥着锐利的攻击性,目光刚刚触及,肉体和灵魂就似被一把象征着天地意志的绯红之剑一刀两断,被斩成匀称的两半。
等回过神来,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下意识的抚摸身体,从额心往下至鼻尖,人中,喉结,一直揉至胸口,再三确认没有割裂的痕迹,只有这样做,才能勉强摆脱那一剑的阴影,确认自己还活着。
其余的人,甚至包括并非第一次来的埃克西亚,全都是类似的举动,这那绯红光芒面前,无一可以幸免。
“哈,你这笨蛋。”小母龙明明自己还在摸着,却还要逞强,五十步笑一百步,回过头对我挤眉弄眼起来。
“未免也太怕死了,眼泪都吓出来了。”
眼泪?
我一愣,你说我怕死我不反驳,我就从来没说过自己不怕,但你说我吓出眼泪,无中生有,睁眼说瞎话,我可要生气了。
正待反击,手下意识在脸上一抹,冰凉湿润的触感,顿时让我整个人懵圈了。
我还真哭了?
擦了擦眼眶,手臂上的湿渍骗不了人,是眼泪没错。
不对,绝对不是害怕,这眼泪心里怎么会堵的有点慌?有一股子
原来如此。
一声犹如从无尽虚空传来的感叹,打断了我的思绪,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原来如此什么?”
话刚落音,被其他人围观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被吓傻了吗?”恶龙蕾娜一改刚才的揶揄,温润柔软的手心伸上来,往我的额头一探。
“没事,我喜欢自言自语的毛病你还不清楚么?”我勉强一笑,心里大骂艾芙丽娜,没事冷不丁的冒头出声做什么。
“那到也是。”小母龙头一歪,接受了这个解释。
只是,原来如此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我印象中,咸鱼剑几乎从未在现实里闹出动静,每一次每一次的,都是把我拉入奇奇怪怪的梦境以后,才开始它的作妖。
它到底看懂了什么?好急呀,要不是埃里雅的仪式在即,真想立刻昏睡去梦里找它问个明白。
埃克西亚毕竟是过来人,最先冷静下来,见我们一个个惊魂未定,心怀敬畏,很是值得的捋着海藻般的大胡子,自得一笑。
“小蕾娜,怎么样,我们人鱼一族的底蕴,不比你们巨龙天使差吧?”
“埃克西亚叔叔,这就是你们的圣物么?那到底是什么?”
“对对对,实在太了不得,太难以置信了。”
我跟着回过神来,一个劲的点头,一通连吹带捧,震惊是真,想要修复一下刚才差点破裂的关系也是真,感觉大海之王已经稍微透露出了那么一点想让我在大海沟定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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